cinderella
碰一下都觉得别人要抢，笑一下都觉得对方要出轨的神经质物语。（？）
*
黄濑君。
黑子迷迷糊糊醒了，摸了一下左边的位置，身边没有人。睁开眼，阳台的门开着，夜风吹得窗帘翻飞。黄濑站在那里，深深吸了一口烟，吐出的烟圈迅速散在夜风中。
最近黄濑常常半夜一个人躲在阳台吸烟。高中生不可以吸烟的。黑子想说，最终只是躺在床上看着黄濑寂寞的背影。
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点什么，以为自己有什么是可以给他的。最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，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他的。
也许是时候离开了。黑子抓着被子的手十分用力，周身还残留着黄濑的味道。
一夜无眠到天蒙蒙亮，黄濑回床上沉沉睡着。黑子轻手轻脚地起来，把屋里所有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。就如他不曾来过。
抱着他的东西出门，在站台等车的间隙，给黄濑发了邮件。
「就到这里吧。抱歉呢还是没能让黄濑君喜欢我。这些日子，谢谢。」
心脏扯得发痛，黑子却一点都不想哭。他想怀着感谢的心情结束这段感情。
黄濑半睡半醒间被邮件惊醒，给黑子打电话，空号提示。
「笨蛋小黑子！！说多少次我喜欢你了啊！！你在哪？！」
邮件也如预料地，没有回音。
屋子里干干净净的，找不到一点黑子的东西。黄濑颓败地坐在地上。又把小黑子弄丢了。
*
“黄濑君，请和我交往吧。”黑子快走了几步，挡在他的前面，毫无征兆的表白。黄濑红着脸抓着头发，不知道怎么回应。
“小黑子突然说这种话……”
“想好了再给我答复也可以。”黑子低下头，倒也不是很气馁。一句话就能搞定的话，自己也没必要苦恼这么久了。
黄濑的答复是第二周的事了。两人再次独处，黑子假装不经意问起了：“黄濑君想好了吗？”
“嗯……”
黑子的声音里藏着希望：“答应了？”
黄濑有些为难。黑子的脑袋又低下去了。
“没有说不愿意啦，只是……”黄濑慌忙解释，只是的后面却也没有说下去，“总之小黑子不介意的话，那就交往吧。”
黑子用力点头。没有说话。
那天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言，黑子的手指有些蠢蠢欲动，时不时触碰一下黄濑的手背。黄濑抓住了他的小指，牵着。
两个人的脸都红得不行。
现在想来，尽管后来该做不该做的事他们都做过了，但那天夕阳余晖中偷偷牵着的小指，是两个人最美好最心动的记忆。用语言无法表述的那点青春羞涩的躁动，如今只存在于偶有的梦中。再也没有过，再也不会有了。
“你们两个最近怎么老是一起躲起来吃午饭？排挤我吗？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？”青峰从两人中间冒出来，推着黄濑的胳膊，揶揄道。
“哪、哪有啦！小黑子是我的指导员嘛！”
“你还当你是新人啊？”
“小黑子就是更喜欢我！怎么样你不服吗！one on one啊！看我怎么打败你！”
“吃午饭重要，谁要跟你打。况且你根本没赢过，去练个一百万年再回来跟我比吧。”
“可恶！小瞧我吗！”
两个人又无意义吵起来。黑子在一旁静静看着。交往以后黄濑反倒是不再怎么粘着他喊着小黑子了。
我不介意你不喜欢我，但比以前还疏远是怎么回事？黑子看着他们。想不明白。
后来青峰不来练习了。黄濑到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“黄濑君。今天也不来练习吗？”黑子拉住了一下课就奔出教室的黄濑。
“反正小青峰也没有来练吧？”黄濑低头看了一下表，“我赶时间先走啦小黑子，回见。”
他不来你就不来了吗？黑子还没来得及问，黄濑已经消失在转角。
交往之后并没有做过什么恋人之间的事，总觉得黄濑一直在躲他。后悔了就直说啊，笨蛋黄濑君。
打篮球明明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，现在在这里却只剩痛苦。不管哪方面而言。
「抱歉啊小黑子，上周赶着去外地的拍摄工作。生气了？你今天没来社团吗？」
邮件发送失败。
小黑子换邮箱了？怎么没通知我。黄濑退出翻了一遍邮件，确定没有收到黑子的消息。
“小绿间，小黑子呢？”
“不知道，连那家伙也三天没来了。”绿间把球准确无误地投入篮筐，“一群无可救药的家伙。”
“毕竟小赤司都说了只要赢球就行，可以不来练习呢。”黄濑嘿嘿笑着，自知自己也在绿间说的那一群家伙里。
“太天真了。”绿间不再理会黄濑。
黑子再也没有来过社团，甚至在校园里消失了。退部的消息是教练转达的。期间被黄濑抓到过一次，他只回了一句：
“抱歉，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。”
便闪身而过，身影藏于人海之中连黄濑都捕捉不到。
*
再次交往是在冬季赛后。某次闲聊过后，黄濑问了一句：“小黑子还喜欢我吗？”
黑子瞥了一眼黄濑，正低头玩篮球，看不出来认真还是随口问问。
“要再交往吗？”
“我们没说过分手吧？”黄濑的头更低了。他一直当黑子在跟他闹别扭，不过是时间长了点。
黑子被反问得愣了一下，轻笑着说了句也是呢。
再次确认关系后，渐渐地从黄濑往东京变成了黑子往神奈川跑，迁就夙夜匪懈的人气模特的行程。很快地留宿也成了日常。
黄濑又回到了常常发呆的状态。黑子知道黄濑目光停留之处不是自己。所以这次选择了有告别的离开。
不想再纠缠不清了。喜欢黄濑君真的太累了。
*
一个多星期后，黑子在黄濑的专访上看到了他因伤退出篮球部。
——“青峰君，你知道黄濑君受伤的事吗？”
“他受伤了？我怎么可能知道啦，不是阿哲你跟他比较近吗。”
黑子挂了电话。有些气馁。又问了绿间也得到了模糊的回答。直到赤司那里。
“他受伤挺长一段时间了，不好好休息终于撑不住了吧。他没告诉你？我以为你们在交往呢。”
“不、没……”黑子顿了顿，“已经分手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过，居然连哲也你都没看出来吗？”
“抱歉。是的。完全没留意到。”黑子右手按住拿着手机的手腕，用力，指甲陷进了皮肤里。
“他退部了。好像是医生下最后通牒了。”
几句无关紧要的闲扯，黑子等赤司挂断后才松开一直按着的手腕，两只手都在发抖。
满脑子都是无关紧要的醋意在泛滥，连黄濑君的痛苦都没能注意到。还自顾自地想象了一堆被冷落的原因单方面提出分手。明明早该注意到的事情，明明他应该第一个发现的才对。黑子无法原谅自己。
*
要想找到黄濑太过简单，黑子到了海常，轻易在人群的骚动中心看到了黄濑。
他守着直到人群散去，黄濑准备回家，才上去打招呼。
“对不起。黄濑君。”
“小、小黑子？！！”黄濑吓了一跳。
“请至少稍微习惯一下我的出现。”
“突然说要分手又突然出现的我才不要习惯啊！”黄濑吼了回去。
“所以，来道歉了。”黑子转向黄濑租住的公寓方向，“我们好好谈一次吧，黄濑君。”
“先说好，我可还没有答应分手。不对，才不会答应！小黑子那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！”
“嗯。”黑子轻轻一笑。黄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。
他没有那个脑细胞去关心到黑子曲折细腻变化的情绪。他只要确认在一起就好。
*
“黄濑君。请允许我直截了当地说了。”
“小黑子对我有什么意见请务必不要隐瞒。”黄濑郑重地回了个礼，“我真的，已经，不能再承受小黑子突然消失了。”
“黄濑君为什么总是一交往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我？”黑子直截了当了。
被问得一愣。
“有吗……？”
“有。”
黄濑紧皱眉头，思考良久。答：
“我可能只是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接受现在的小黑子的喜欢。不过……我真的有回避小黑子吗……？没有吧？有吗？”黄濑开始回忆，没有头绪。
“现在的？”黑子看向他。
“我可是一百万年前就喜欢小黑子了！比小黑子这个负心汉早多了！”黄濑爆发了，摇着黑子的肩膀，大声吼，“我们早就说好了要结婚的吧？！小黑子还移情别恋！虽然还是喜欢上我了，但是！根本就忘了我吧？！我可是每天都在苦恼到底更喜欢哪个我！”
“你在说什么啊黄濑君。”黑子愣了一会，叹气。
“说小黑子忘了我。”黄濑哼了一声，居高临下鄙视负心的黑子。
“当然是因为黄濑君是黄濑君，才会提出交往的啊。”
黄濑呆了一下。不信。
“骗、骗人！你才不记得我呢！什么都没说！”
“小葵花剧团。”黑子抱着自己的双膝，“我记得的。我可是在黄濑君来篮球部之前就认出黄濑君了，黄濑君你才是什么都没说没认出我的那个吧。”
黄濑小小的心虚。
“后来认出来了喔。小黑子瘦那么多。不对，既然认出我了就早点跟我说啊！”
“你是在说我以前胖吗？”
“胖嘟嘟的多可爱。”黄濑抱住他蹭，“不对，我的小黑子不管怎样都是最可爱的。”
“可是cinderella最后还是要去王子那里的。不管以前还是现在，我总是成不了黄濑君的王子。”
*
在小葵花儿童剧团的黄濑演了cinderella，黑子连他的王子都不是，而是南瓜马车。那时候黑子叫他cinderella，而他则叫他南瓜，因为黑子本人就胖嘟嘟的。胖嘟嘟的南瓜每次演出前都会紧张地反复背他的台词，虽然只有一句。
拖着南瓜车上场，一句“cinderella，快上来吧，我送你去参加舞会。”这么简单的戏份他还是每次都很紧张。
“南瓜南瓜。”黄濑每次都会过去跟他搭话。
“cinderella你还是这么轻松啊。”
“毕竟已经演了这么多场了。”
“我还是很紧张。”
“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，能穿上那只鞋的人明明应该很多。cinderella的脚是小到不正常还是大到不正常？”
“因为水晶鞋是属于cinderella的。所以水晶鞋不会让cinderella以外的人穿上它。”
“原来这样！那你也是只属于我的南瓜车喔？”
“时间到了就会消失了。”
“台下的你不会消失的吧，不管什么南瓜车了，你做我不会消失的南瓜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黑子眼睛都不敢跟好看得过分的cinderella对视。
“说起来你只有这一场戏但对整个故事很了解耶南瓜！”
黑子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。
“我很喜欢看绘本。所以看了很多故事。”
“好厉害——”
“黄濑君不喜欢这部话剧吗？”
“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。比起穿着这些轻飘飘的裙子，我更喜欢运动的说，网球足球篮球什么的，能竭尽全力动起来的！”
“好厉害。我体力也不太行呢。”黑子又低下头了。
“我可以教你啊！有机会的话。我可是不管什么都一看就会！小南瓜，你想学什么？”
“篮……篮球……我很喜欢篮球。可以的话。”
“好的！等这季度的演出结束我们就到外面约会！”
“约会……？”
“约会！”小黄濑凑过去亲了黑子的脸，闭起一只眼睛小声道，“我们现在也在约会喔。”
就这样演出排练的日子成了两个人的约会时间，可是有一天他的南瓜马车突然换成了别人。黄濑被告知原来的南瓜退出剧团了。没有被通知到的黄濑很生气罢演了，那是他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被甩。
然后，他也因为罢演被剧团开除了。
两个人就这么失去了联系。
*
“我不想把你送到王子那里。明知道那样不好。”黑子捏着自己的手腕。他是自私的失格南瓜车。
“可我不是cinderella。也不需要什么王子，我只要小黑子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么道歉？”
“说起来……我没想到黄濑君居然是男生呢。”
“居然？！！小黑子以为我是女生吗！”
“黄濑君穿裙子真好看。”
“小黑子想看吗？”黄濑只在乎被夸好看了。
黑子上下打量着黄濑。“现在的黄濑君就算了。请不要破坏我心中的cinderella。”
“果然小黑子还是背叛我了！！！快忘了那个该死的cinderella！！男生！小时候的我也是有小○○的大男生！”
黑子推开暴走的黄濑。
“好的。谈情说爱的时间就到这里了。”
黄濑一呆。
“小黑子还有什么事？这么严肃……”
黑子站起身，迅速搜出了黄濑藏在房里的烟。连同打火机一起扔到黄濑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小黑子……”
“原本以为黄濑君跟我在一起很痛苦，所以当没看见。不过好像误会黄濑君了。”
“痛苦？误会！！绝对是误会了小黑子！！！”
“所以？未成年黄濑凉太同学，这是什么？”
黄濑悄悄伸出手，捡起那包烟投进了垃圾桶里。赔笑道：
“你就原谅我啦小黑子。”
“我不是想责备黄濑君。我……”
“小黑子？”
“黄濑君那样我也会很痛苦。我会胡思乱想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是不是我因为碍事所以不能跟我说，黄濑君跟谁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黄濑君要出轨了。心情都被打乱了，居然就对黄濑君的痛苦视而不见了，我无法原谅那样的自己。”黑子扑上去抱住黄濑，“所以，以后有难过的事都好好告诉我吧，不要再把我变成令人讨厌的我了。”
黄濑转过身回抱他。
“抱歉让小黑子担心了。明明是不想让小黑子担心才没说的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小黑子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啦。今天都说一百万次了。”
“为了跟黄濑君道歉，这周末请你去看话剧吧。cinderella。”
“小黑子难道跟我一起退部了？”
“怎么可能。请假。”
被拍了脑袋。黄濑傻笑着说着我知道的啦开玩笑呢会继续去为小黑子应援的。
黑子突然把坐在地上对「以后」侃侃而谈的黄濑拉进怀里，脑袋埋进他的脖颈处。用力。
“以后请务必好好、好好地爱惜自己的身体。不要再乱来了。”
黄濑温柔了表情。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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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黑子为什么认出我了都不来跟我说话。”
“不觉得自己有被cinderella好好记住呢。毕竟只是过了午夜就消失的南瓜车。”
“现在呢？”
黑子回以亲吻，轻笑不回答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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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男粗神经黄濑XD
黑子有没有找到自信呢？我始终觉得不管篮球还是平时相处，黄濑是他唯一努力想要争取平等关系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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